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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地。-關於地球的運動-》:孤注一擲,以知性和血汗傳遞地心說的感動

  • glosnapgs
  • 6月19日
  • 讀畢需時 5 分鐘

已更新:8月3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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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序》


「上帝創造的這個世界,一定是最美。我會證明,即使只是我這小小腦袋中的知性,也能理解上帝的偉業。」——赫伯特

西羅馬帝國滅亡令社會失去秩序,混亂和暴力蔓延,各方權力即生即滅。教會成為希望之光,宣揚文化與道德同時,日以繼夜地給予愛與救濟,重新團結人們。惟異教徒和異端者宣揚謬誤自由,粉碎道德與倫理,捨棄救贖與希望,分裂人際關係,教會須引導受惡魔唆使的受害者悔改。


教會深信宇宙的中心是地球,連同罪惡在內的物體,均墮進位處宇宙最低點的地球,故這個世界醜陋又腐敗,純潔的天國則是人皆嚮往。異端者卻提出《地動說》,認為太陽靜止不動,地球同時進行自轉及公轉令四季變化;雜亂無章的行星則是連帶被轉動,宇宙能統整出一個秩序。


異端長期遭受教會嚴刑拷問,唯有改過自新者才能釋放;兩度被捕代表其內心已被惡魔佔據,必須判處火刑淨化。異端解放戰線是物極必反的產物:同樣相信神的存在,組織期望復活被人倫玷汙的神,在時代追求改革下,削弱教會正統派勢力,不再任由其誤解聖經並盲信自己的正義。


正統派內部亦出現動搖。主教安東尼認為,有別於相信地動說是唯一真理,現階段僅數學假說。萬一大地真的會轉動,以此為前提重新解讀聖經並提供正確解釋,正是神學家的任務。而且太陽位於中心的地動說,反而可當作三位一體在自然學上的佐證,說不定是讚頌上帝的重要發現。


二十四歲的日本漫畫家魚豐,憑《地。-關於地球的運動-》,成為手塚治虫文化獎漫畫大獎最年輕得獎者。這個獎項相當具份量,首屆得獎者是《多啦A夢》作者藤子・F・不二雄。此神作的日語名稱「チ」,暗示故事將圍繞「地(動說)」、「知(性)」及「血」的三大元素發展。


《地》


「你們的敵人很棘手,你們的對手不是我,也不是異端,而是某種想像力、某種好奇心。簡而言之,就是知性本身。」——拉斐爾

成績優異的拉斐爾原先打算主修神學,不被「愛」所迷惑,做出合乎常理的選擇。赫伯特卻啟發他研究地動說的好奇心,即使遭養父出賣而身陷異端審判,他仍決心傳承地動說的「感動」,不惜獄中服毒自盡。正如古羅馬哲學家塞內卡所言,只要能夠善用人生,那麼人生就夠長了。


「平凡人類一旦有了求知慾望,難免會招來悲劇。不具備處理知識所需資格的平凡人類,根本沒必要知道這些內容。」——巴尼德

神職人員巴德尼熱衷探索真理,卻不存改變世界的動機,僅期待他朝受真理所「感動」。未知是口硬心軟的個性,還是僅利用他人的軟弱,身陷異端審判的他,放棄成為完善地動說的第一人,反而以麪包換取窮人幫助,在六十人頭部以刺青形式,保留奧克茲所著《關於地球的運動》。


《知》


「只要用真理當作後盾,就會讓暴力加速進行,或許只是盲信地動說這權威。在這種情況下驅動的熱情,歷經失控軌跡後,有時成就偉業,有時產生悲劇。」——約蘭達

女性身份注定約蘭達無法在學術界闖一片天,父親諾瓦克勸她謹言慎行、安分度日,總有一天全家都可前往天國。她獲異端審問官的見習成員幫助,逃過拷問與火刑,其知性引領建立異端解放戰線。為促成《關於地球的運動》出版並傳承「感動」,作為組織長的她不惜引爆炸藥自盡。


杜拉卡:那有甚麼根據,可以證明你做的事不是悲劇?
約蘭達:因為我相信,我的目的地有自由。
杜拉卡:自由的定義是甚麼?
約蘭達:就是讓你可以這樣發問。

遊牧民族少女杜拉卡,自幼被教導否定神的存在,憑思考與知性凝聚信念。與異端解放戰線的合作,驅使她的信念由賺錢改為解放資訊。原本說服到主教安東尼出版《關於地球的運動》,卻遭諾瓦克毒手。慶幸臨終前以信鴿將約蘭達信件寄出,間接令地動說「感動」啟發阿爾伯特。


《血》


「我從來沒有想要守護世界和平和人類的崇高理想,但若是為保護家人朋友、日常信仰和生活,我甚麼都願意做。」——諾瓦克

前僱傭兵的諾瓦克盲目執行教皇指令,消滅異端而滿手鮮血,頗有「平庸之惡」之感。當他發現將地動說視為異端,均出自時下主敎獨斷後,不禁陷入懊悔與否認的混亂。慶幸彌留之際獲拉斐爾開解:即使彼此憎恨、互相殘殺,偶然間生存在這的人,仍是一起創造同一個時代的夥伴。


「天與地並不存在階級,世間萬物全在同一個秩序中。人類將從最底層生活解放。藉由大地運動,地動說理論受解放。」——奧克茲

作品不設單一主角,而是以多名主角將地動說「感動」傳承。目不識丁的奧克茲看似與研究地動說毫不相干,並將唯一希望託付天國。接觸地動說後變得有血有肉:他立志學習書寫,在《關於地球的運動》紀錄研究的心路歷程;提醒巴尼德不能故步自封,允許他人反駁方能完善學說。


《?》


作品的結局,或給予不少讀者或觀眾黑人問號之感。前三章發生在十五世紀前的P國及C教,而第四章則回到1468年的波蘭王國。阿爾伯特因緣際會下,獲悉「地動說」的概念,在大學任教天文時編寫《行星的新理論》的註譯書,遂啟發哥白尼出版提倡地動說的《天體運行論》。


前三章的角色為地動說所犧牲,其汗馬功勞在出版的地動說作品卻字不提,看似殘忍,卻符合原著帶出的主題:即使努力不一定會得好的結果,但不能小覷推動時代巨輪前進的微小力量。作者亦嚮往能全身心投入某件事情的人生,傾注靈魂與愛,甚至為之燃燒生命,其人生是幸福的。


事實上,作者早在漫畫及動畫中,就平行時空埋下伏筆:有別於漫畫首七卷以故事核心人物為封面,最終卷的漫畫封面採用漫天星空;而在第四章片頭曲,則不復見首三章片頭曲的角色手稿,作品標題亦變成負片效果等。透過不同的方式,暗示最終章將從虛構走回現實的特別安排。


結局安排拉斐爾擔任阿爾伯特的導師,假設世界不再存在保守和傳統的勢力,代表知性和革的新勢力崛起,同樣走向極端的局面:以科學研究之名行使暴力。教導阿爾伯特學會懷疑的父親,由於對學問的保守而丟失性命;鼓勵阿爾伯特擁抱知性的拉斐爾,為滿足一己私慾而不惜殺人。


若缺乏道德論理約束行為,人類則與野獸無異。不論消滅異端或者追求知性,欠缺思考並盲目跟從便會出現失衡的結果。最重要是抱持「?」疑問心態,否則或會陷入教會懺悔室祭司的下場:當年負責審判約蘭達的同事,由於失職放過「異端」被判死刑,對自己見死不救而抱憾終身。


付出金錢,就能得到麵包。

付出稅金,就能得到權利。

付出勞動,就能得到報酬。

那麽到底要付出什麼,

才能了解這世上的一切?


——《地。-關於地球的運動-》


名稱:地。-關於地球的運動- (Orb: On the Movements of the Earth; チ。-地球の運動について-)

導演:魚豐

年份:2024

產地:日本

類型:歷史、科幻、奇幻

評分:8.5/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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